【第二届国际东方散文奖征文】安徽 管军‖望江南

望江南

管军

     小巷悠长，心也跟着悠长；

     凭栏碎语，貌似在推敲传说中的魔咒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——题记

      这是一座守望千年的古镇。

      入夜，灯火是迷离的舞蹈，我们是不速的看客。

      河道弯曲，护栏斑驳。傍着微光，河面招摇着模糊的倩影，像妇人在等待谁的回归，盘算彼时的执手相顾；又像佳人在记忆昨日难舍的离别，掐指未来的重逢。

       东风乍暖，旧地重游。这又是一种别样的滋味。趁着夜色的掩护，我们悄然无语，哪怕是路过熟知的窗台，也不愿多说一句，都生怕惊扰了心底沉淀的碎梦。但夜风是调皮的活物，它掠过树梢，拂过水面，直扑向我们瘦削的面颊，硬要制造出一些声响——提醒着我们，这里不只有我们，还有它的存在。

       夜风像一位孤独的追随者，他可以循着我们的脚步，直抵瀚海大漠；他更像一位沧桑的老者，喜欢以故事阐明道理，喜欢娓娓地诉说亲睹的人世变迁、出没无常。他深入浅出，如数家珍，让我们也恍然怀疑——他是否参与了故事的跌宕起伏，又或者它就是主人翁的化身？

       也许，他们也有过一段离奇的故事，只是后来生受更大的挫折而收场；也许，他们从来就没有开始，只是停留在青涩之上；也许，他们曾经携手共度，直到化为彼此的拐杖。但终究没有可见的证人，我们只能聆听夜风残缺的絮叨。斯人已去，这轻悄的夜风又怎记得住彼时此地遥远的传说？

       在心底，我们努力地搜寻着过往的残片，结果终究是残缺的。零零星星，总也拼凑不出一幅完整的画面。但凉亭立柱上老长的楹联，也像镌刻在我们的三生石之上，墨绿色的草书衬着斑驳的底色——

       仰丈夜空，长风吞吐古韵，翻裹烟霭，一幅飘忽的画卷若隐若现；

       俯居大地，繁星眨巴倦意，揉搓眼睑，万种猜疑之忧烦非彼非此。

       突然记起，就在这里，曾经我们也反复诵读过这副老长的对联，也琢磨猜测过这种忧烦的根源，但我们最终没能明白其中的意味。直到今晚，我们遇见一棵苍老的白桦，他挺拔肃然地站立，没有佝偻，没有哆嗦，只是一个劲地向上生长，不屈不挠，一副要把星空戳破一个大窟窿的样子。这种大胆与执着，不正是我们一直上下求索的法宝吗？

       试想，无论是千年古镇的旧貌新颜、亘古流传的爱情神话，还是我们下一个路口即将直面的不定选择，操守的、新变的都应该拥有一个共同的交集。

       河水是一面镜子，反照着树干上的大洞小眼，此时这些树洞可真的成了泛光的眼眸。夜风绕到树下，跺着脚，仰着头，只好抖落一枚细小的绒叶耍耍。绒叶如蹁跹的小蝴蝶曼舞在半空，划出一道绚丽的弧线；又似淘气的孩子打着滚，嚷嚷着，不肯下落、不肯罢休。与小绒叶仿佛是久违的老友，不知名的虫儿们，以他们独有的方式迎接绒叶的降落，他们捉迷藏似的躲在在草丛中，忽高忽低，忽缓忽急，忽断忽续，弹奏着一场无与伦比的音乐盛典。

       夜风累了，不再来回折腾，而是猫到河边，静静地佝着腰；小船困了，横枕着河床，躲在树影里眯着眼，打着哈欠。

       大概是夜沉人稀，青石板上扣起了脚步声，清脆可数；也像穿越了时空，扣在半空，响在水面，引逗得树影婆娑、小船轻摇，惊吓得水波一圈环抱着一圈，匆匆地往远处逃窜。

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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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

管军，男，80后，笔名扶风。一名年轻的老教师，教龄整十年。工作时，主要致力于语文、数学教学以及学校少先队工作。业余时，喜爱文体活动，如篮球、乒乓球以及羽毛球等；喜爱阅读，不时在各报刊杂志、网络平台等发表“豆腐块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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